高中的每个寒假，L都会去广西农村支教，辅导当地留守儿童英语和美术。在那里，她遇到一个受到排挤的五年级男孩。其他老师和同学们都说，这个男孩上课走神，有时候还动手打人，有暴力的倾向。有一天，这个男孩告诉她，“我看到同学们的脸上有鬼，所以才不得不把那些鬼赶走。”

L相信这个男孩的话。她在高中学过四年心理学，而且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进修过关于心理疾病的暑假课程。她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案例，有人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龙来逃避来自家暴的恐惧，还有人接受过艺术疗法以缓解压力。L相信人脑中存在超现实的东西，而艺术可以帮助他们缓解恐惧和表达情绪。

为了帮助男孩“驱魔”，L经过咨询北京的心理学家，鼓励他在自己的美术课上通过绘画表达感情。当其他孩子专心于静物素描，男孩则在自己的座位上画他心中的魔鬼，而不再去干扰别人，他的暴力倾向也明显地减少了。其他老师和同学看到这种改变，渐渐地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挤他了。

当L离开广西农村的时候，男孩送给他一张从杂志上撕下的图片。在图片中，一位救援人员正在带着医药箱离开灾后的废墟。L不知道男孩为什么送给她这样的一份分别的礼物，但是很担心他以后在学校的处境和生活能不能得到改善。她不愿辜负男孩的期待，希望未来成为能够伸出援手的专家。

L把这张图片藏在自己的钱包里，时刻提醒自己，无论走到哪里，都要聆听不同的人的鬼故事，并用她学到的知识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驱走心中的魔鬼。

L收藏的男孩送给她的图片